“先生过奖了。”魏昆仑双手抱拳,恭敬行礼,旋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探寻,问道:“不知先生与家父是如何相识的?”
“多年前,我曾游历南疆,那时令尊正率军平息当地匪患。”楚意行眼中浮现追忆之色,缓缓说道,“他精通兵法,排兵布阵如臂使指,用兵之神,令人赞叹。其武功更是不凡,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每临战阵,必身先士卒,麾下将士对他尊崇有加。我有幸与他数度相逢,对令尊的风采,至今难忘。”说着,楚意行的目光又落在那柄刀上,那目光仿佛透过岁月的尘埃,回到了往昔,“当年令尊剿匪时,用的正是这把刀。虽时光悠悠,多年已逝,但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魏昆仑恍然大悟,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原来楚先生与家父竟有这般渊源,实在令人感慨。”
二人正交谈间,窗边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你那把刀,看着不错,可有名字?”
魏昆仑循声望去,只见窗户那桌一位俊朗无伦却透着几分邪魅的白袍公子,正目光锐利如鹰冷冷地看向他。魏昆仑心中微起疑惑,双眉下意识地微微皱起,但仍礼貌回应:“在下这把刀,名为朝露。”
“朝露?”白袍公子长眉一挑,目光落在刀上,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语气淡淡的道:“名字倒是不俗,可惜是刀非剑。”坐在他对面的卓释然见状,暗自苦笑,一脸无奈。
魏昆仑心中的疑惑更甚,实在不解此人为何有此一说。
紫袍人微微蹙眉,看向楚意行,含笑问道:“楚先生,这位公子是……?”
楚意行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位花公子不但有洁癖,更嗜剑如命,尤其钟情于天下名剑。他并非有意无礼,还望凌总管莫要介意。”稍作停顿,楚意行微笑着说,“既然今日大家在此偶然相逢,那就由楚某为凌总管介绍一番。”
楚意行便以手相引,先指向凤栖梧:“这是中原鼎剑堂的凤栖梧凤掌门。”随后指向卓释然,“这位是巫峡剑宗的新任宗主卓释然。”最后指向白袍公子,“这位是与七尺门同属京师的春秋阁百花堂堂主花吟秀。他们皆是中原九大门派中人。”
魏昆仑听闻白袍公子也是京师江湖帮派中人,不禁多打量了花吟秀几眼。
紫袍人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微微颔首示意:“原来都是江湖名门大派的高人。凌某虽不在江湖中行走,但无论是鼎剑堂、剑宗还是春秋阁,以及其他几大门派,也都略有耳闻。今日能得见各位侠少高人,实乃幸事。”目光最后落在卓释然身上,似乎没想到他如此年轻便已是一派宗主,神色略显诧异。
凤栖梧和卓释然起身,远远地向紫袍人拱手行礼。唯独花吟秀仿若未闻,端坐不动,神态漠然,透着一股倨傲。他目光落在紫袍人身上,语气冷淡:“楚先生既然介绍了我等,也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吧?”
楚意行似乎早已习惯花吟秀的性格,对他的冷漠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不知各位可曾听过‘侯门深似海,宫阙更九重’这句话?”
此言一出,凤栖梧和卓释然神色微变,同时点头。花吟秀长眉微挑,看向紫袍人的目光愈发深邃。卓释然打量着紫袍人,试探着问道:“莫非这位就是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凌宝斋凌将军?”
楚意行点头确认:“不错,这位正是当今负责护卫皇城禁宫的龙武卫统领大将军凌宝斋凌总管。他不仅是大内第一高手,更是当今天子身边的第一侍卫。”
紫袍人连忙摆手摇头,谦逊道:“楚先生过誉了,在各位武林高人面前,凌某这点微末功夫,怎敢妄称高手?”言下之意,已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卓释然和凤栖梧闻言,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再次向紫袍人抱拳行礼。
凌宝斋亦拱手还礼,神态随和,丝毫没有大内第一高手的架子。
凌宝斋虽有大将军的官职,实则只负责统领只听命于大魏天子的大内侍卫机构“龙武卫”,负责天子和皇城禁宫的安全,并无调动禁军兵马的实权,与战时真正的兵马大将军有着本质区别。因此,无论朝堂上下还是熟悉他的人,都习惯称他为“总管”或者“统领”,而非“将军”。
“侯门深似海,宫阙更九重。”花吟秀缓缓念出这两句话,微微挺直腰板,漠然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素闻凌总管身居皇城要职,武功修为高深莫测,不但是大内第一高手,也更是京师第一高手,可称一代宗师。而凌总管所练‘九重天’功法霸道绝伦,共分九重,一层一境界,一境一重天,故而有‘宫阙更九重’的说法流传于京师乃至江湖中。”
凌宝斋目光微闪,看向花吟秀,淡淡笑道:“京师虽为天子脚下,繁华富贵无比,但终究还是少了些只有江湖武林才有的万千气象和荡气回肠。花堂主年纪轻轻便已是春秋阁一堂之主,才学武功必定超凡脱俗,难怪春秋阁虽在天子脚下,却仍能名震江湖了。”
“凌总管,谦虚太过便有虚伪之嫌了。”花吟秀目光淡淡地扫过凌宝斋,“凌总管既被称为京师第一高手,武功修为自然有过人之处。可惜凌总管是内家高手,并非用剑之人,不然在下倒真想领教一番。”这番话极为失礼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