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从兜里拿出小录音机放在桌上道:
“陈翠平,是不是有个堂兄是卖山货的,腿瘸?”
“是!
“叫陈宏发,我们都叫他陈瘸子。”李桂年到。
“好!”
马奎朗声道。
“我有情报,你们组织打算以翠平堂兄结婚的理由让她回山里归队。
“到时候你们在廊坊附近等她。
“就说是组织派你们来接的。”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微型录音机,放在了桌上。
“这是?”两人很新奇的问道。
“这个叫录音机,能把人的声音录下来。
“等你们接上翠平,暗中按下这个按钮,想方设法套她的话录音,任务就完成了。
“怎么说,我已经写在了纸条上。
“认字吧?”
马奎掏出早已写好的话术,递给了李桂年。
“我不认识。
“他认识。
“他以前给袁政委打过下手,学过字。”
乔三妹尬笑一声,把纸条递给了李桂年。
李桂年看了几眼,收进口袋:
“长官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嗯。”
马奎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倒上酒痛快吃了起来。
待酒足饭抱。
马奎起身道:“难得来一趟,你们多吃点,吃不完可以打包。”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戴好圆帽,快步离席而去。
“桂年哥,你甭说刘科长、马队长人还怪好的呢。
“给咱们安排好工作,还请咱们吃饭。
“哎,想想当年是真傻。
“天天跟着人当泥腿子,吃糠咽菜,过的什么日子啊。
“早晓得投降这么好待遇。
“老娘早就进城投降了,好不容易投胎做个人,吃那苦呢。”
乔三妹一边吃菜,一边吐槽。
待吃完饭,打了包。
两人拎着剩菜,美滋滋的刚到楼下大厅,就被酒楼伙计给截住了:
“二位,麻烦把账结一下。”
“什,什么意思?”乔三妹有点懵。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伙计神色一紧,一招手好几个人围了上来。
“瞎了你对狗眼,没看到是津海站马队长请我们吃饭吗?”乔三妹泼辣道。
“人家马队长是何等人,请你们吃饭,你算老几啊。
“怎么,想赖账吃霸王餐是吧?”
伙计一撸袖子,凶神恶煞般的问道。
“谁吃霸王餐了,把你们老板……”
乔三妹还想撒泼,李桂年赶紧挡在她前面赔笑:
“伙计,那个多……多少钱?”
“六块银元。”伙计道。
“什么,就一顿饭六块银元?你们也太黑了吧。”乔三妹尖叫了起来。
“这有啥稀奇的,人家一瓶酒还卖几百美金呢。
“明码标价。
“吃不起就别来,别给马队长丢人好吗?”
伙计阴阳怪气的损骂。
“成,成,六块就六块。
“我给。”
李桂年肉疼的掏了钱。
出了饭店,乔三妹恨的是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马奎。
“堂堂中校军官,出来吃饭,安排一堆任务,还要咱们掏钱。
“城里人真特么心黑、抠门。”
“你刚刚不还说,他人怪好的吗?”李桂年有些醋酸道。
“好个屁。
“缺德玩意。
“迟早他得挨枪子了。”
……
翌日上午九点。
翠平收拾好包裹,骂骂咧咧的往楼下走:
“天天给你吃,给你喝,还搭上老娘的清白名声伺候你。
“居然变着法跟组织打报告。
“不就是嫌咱是农村人嘛。
“你家不也是黑沟的,吃了几天城里饭了不得啊。
“没良心、缺德。
“小人!
“无耻!”
“翠平,你听我说。
“我之前是想让你回去,但后来我……秋掌柜这一走,组织通知下来,我就是想留你也没法了。
“你是党员,应该知道组织的纪律性。”
余则成一想到翠平回去得喂三年猪,甚至还要经历各种明查、暗查,心头不禁暗自庆幸。
交通站已经不在了。
组织肯定早另有预案。
至少在新的联络站建立之前,翠平不会真的回去。
一切只为了破解马奎的损招而已。
“这还用你说。
“回山里就回山里,就你这收金收银,吃吃喝喝的。
“老娘一身好本事半点用不上。
“我还不稀罕呢。”
翠平骂了一通。
到了门口,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洪智有的。
一辆是保卫科的。
梅秋菊从车上走下来,一把抱住了翠平:
“傻妹子,这才待几天啊,就要回去了。”
翠平见她满脸不舍,不禁喉头哽咽了起来:“梅姐,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