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
她看着脚下的人,至此才听进了他那句话,也是能逗笑了她的一句话。
“您喜欢栗原那种类型的吗?那我不行么?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她伸腿用高跟鞋尖挑起了对方下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容色确实过关,她评价商品一般道,“看起来是还行。”
然而很快她便收敛了笑意,一脚将其踢开,“但我可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
年轻人一时僵住,却仰脸坚持,“那栗原呢?他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都是这圈子的……”
井之琦冷眼一斜,“你也配跟他比?”
于她而言,她所拥有的很多东西都不具有唯一性,至今为止却没有找到栗原的替代品。
漂亮的东西讨人喜欢,让人长期保持新鲜感却很难。而栗原身上有一种浓郁到近乎病态的天真与忠实,即便时过境迁,这份忠诚依然独属于她——这就是她喜欢他的理由。
眼前自荐者还想说什么,身后却有人将他拉开了。金梧提着他衣领,皮笑肉不笑道,“识相一点滚开哦,小朋友。”
年轻人陡然哑声,心知这条捷径目前走不通,纵有不甘也只能退到一边去。
井之琦抬眼问姗姗来迟的金梧,“他不是要来?”
“刚才是带他过来了的。”金梧战术性停顿,又说,“不过在门口站了一会又走了。”
井之琦挑眉,“嗯?”
金梧实话实说,“应该是看到您与某个人互动,所以不大高兴。”
那家伙真是个怪胎,一开始脸色明明差到极点,后面又打实平静得不像话,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金梧尽职尽责,老板让他看着人,就绝不会发生让人乱跑、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情况,从善如流地接道,“现在已经到家了。”
过来了又跑掉,估计这会儿心里正憋着气呢,她要是不哄,他能把自己活活憋死。
也不想想她既然能让他过来,怎么会有心和别人玩呢?井之琦嗤笑了声,“出息。”
接着便站起来,抬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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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之的异样感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他犹深陷混沌梦境,有难缠的怪物将他捉捕,脊背难耐弓起,双手在混乱中下抓,试图阻止那恼人的肆乱……奈何无助,无力。
生魂在梦中无法脚踏实地,总是跑不远、逃不脱,只能被迫忍受。
直至痛感加剧,愈渐清晰,愈渐强烈,求生意志才彻底被唤醒。
沉重的眼皮终于掀开,视野模糊不清,理智在虚空中游离,却有大梦初醒的实际感,他艰难又可怜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醒了?”
清冷平和的嗓音响起,与此同时那截纤细的腿腕也从他手中挣脱收了回去。
被这种方式恶意叫醒,真是难过啊。
栗原如蜷虾躺着,发丝汗湿了贴在脸颊,眼睛直勾勾地上望,梦里的人正在眼前。
就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着,黑裙包裹曼妙身躯,浓密长发懒散垂落在肩头,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俯视躺在地下的他。
她回来了。
他和她终于独处一室,他本该感到高兴,此刻却无法抑制地生出恼怒。
同时失落无比,他只是她的玩物。
这词不使他愤怒,他恼恨的是,他嫉妒的是,他唯有她一个主人,但她却可能会触碰其他玩物——深切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无法从以她命名的漩涡里脱身了。
栗原慢慢撑起身来,异常平静地与她对视片刻,接着伸长胳膊拿过她嘴边点燃不久的烟,也不说话,就这么抽着刚才她还在抽的烟。
井之琦散漫道,“这点出息,就会跑。”看着他唇间缓缓溢出的薄雾,又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你还学会抽烟了。”
栗原仿佛才想起来,她教会他很多东西,但从不曾教他抽烟。
果然,下一秒她便说,“今天之后给我戒掉。”
也怪她,看着他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止不住涌出燥郁,翻出好久没碰的烟盒点燃一根,本想平息下,结果没抽几口又忍不住把他弄醒了。
栗原闻言顿了顿,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抽,这几乎是条件反射性.行为,他不想惹她不高兴。虽然不说话就是在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但身体被教得太忠实,她说什么,就忍不住去做,乖的不得了。
井之琦倏忽觉得好笑,刚从她嘴里夺烟的那股风流劲儿哪去了?伸手捏他的脸,“怎么自己跑回来,生气了?”
栗原有时很不喜欢她这种云淡风轻的口吻,他情愿她对他坏一点,占有欲强一点,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着的。
他明明想要否认,表现得强硬些,开口却忍不住说了实话,“为什么不理我。”
井之琦伸手轻抚他的脸,蜻蜓点水般撩拨,“不是让金梧领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