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将香烟送进嘴里,赌气道,“去了看你和别人聊天吗。”
她兴味地看着他,他熟练吞吐烟圈的样子是她没见过的。
“也是应酬而已。但我在等人……”井之琦说,“我在等你,等我的小原。”
栗原语气酸涩,“是么,那个人又是谁,你让他靠那么近。”
井之琦失笑,“就那么一会儿就被你看到了……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人。如果你很在意,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外相如此斯文的人,却常轻飘飘地说出败类话,他深切地明白在她眼中无论是谁,除非有利可图,否则都不值一提。
而她想哄人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哄到。
井之琦说,“我很挑剔,只喜欢你。”
语气一贯的平和坚定,栗原从来分不出真假。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她的眼,被摸的地方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想被她抱。灼热的眼神无法掩饰,直直问道,“可以接吻吗?”
他真的好犯贱。
无论做多久心里建设,只要她一靠近就轰然倒塌,一个吻就能被哄好。
栗原将烟摁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碾灭,然后迫不及待地凑近含住她的唇,将这种令人上瘾的糜烂气息渡了过去。
她没有拒绝。
他有些兴奋,用上了曾经她教他的那些技巧,饱含赤忱的爱慕之情。
渴、望。
口渴,饥渴,希望,盼望,没有经历过的话永远不懂这种迫切需要的感觉,从舌尖渗透到骨髓,每一个细胞都在热烈欢迎她的抚触。
这种感觉当视线与她相触时尤为明显,她的表情偶尔会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视感,是隐藏在温柔面具下真正的情绪,一种睥睨渺小的傲慢——这会让他忍不住自暴自弃,甘愿被狠狠践踏在脚底。
栗原总是能意识到自己这念头,感到难堪羞耻,却又为此激动兴奋。
两人相视而对,距离如此之近,她质问:“我允许你对我‘敬礼’了吗?”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头昏脑胀,浑身发热,某些反应不由自主。
她的语气过于冷漠,即便是她挑起的事端,栗原也立即屈服,承认所有错误,“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就算她高高在上地对他使坏,他也只能感到庆幸。她在这里,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和别的人在一起。
井之琦背脊挺直,从上方俯视那双不安的眼睛,指尖刚开始只是轻轻勾勒他的唇形,然它过于鲜艳和饱满,致使她逐渐加大力道变成带来疼痛感的蹂.躏,勾出潜藏在阴暗水底的无限遐思。
看到他这么可口的样子,在黑暗里滋生的那些更过分的想法无法停止。她看栗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精致玉件或是一块软糯点心。
栗原声音微哑,“求你……”
井之琦有心纵容,“求我怎样。”
残余的酒晕染红了他的眉眼,唇瓣水润异常,喉结耸动,难耐地恳求出声。
年轻男人的仰慕与渴望太强烈太迫切,大大取悦了井之琦,她忍不住轻叹,“真是个宝贝。”
外界的喧闹从来便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唯有近在咫尺与己相拥的人,此刻感到无比快活,一切苦难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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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韵尚未消散之时,栗原依恋地向她索吻,一边吻,间或说几个字,暧昧不清,极度勾人,“不要那样对他……好不好……”
不要和别人做我们做过的事……不要让我看见你却又无法靠近你……不要说令人伤心的话,不要反复无常,突然对我冷淡……
以往看似井之琦更主动,实则他更懂欲拒还迎的真理,懂得迎合她的喜好把自己送上去,勾着她“孜孜不倦”。
他知道怎么取悦她,喜欢事后这样和她拥抱在一起平复过度的呼吸,埋在她怀里依恋地磨蹭。
最近很忙,回来又闹了半宿,井之琦就想抱着他好好睡一觉,抬手捂住他的嘴,“别闹。”
他顺势啄吻她的手心,“要闹。”
井之琦无奈,“你为什么这么粘人?”
栗原眨了眨眼,“因为我是姐姐的乖小狗。”
她笑,“叫两声?”
栗原凑头过去咬她耳朵,“汪汪……汪汪汪!”
她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乖狗狗。”
他在她怀里又腻歪了一会儿,想起不久前金梧意味深长的话,他想可能要让对方失望了,因为他一点都不喜欢生活在聚光灯下。
他轻声问,“狗狗可以不上台表演吗?我不喜欢。”
她一下下抚摸着他脊背的动作过于温柔,让他有勇气说下去,“我不想出门,不想见任何陌生人……只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她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栗原心想,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