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终于有了些缓和。
御风借坡下驴,站起身来又向苏墨拜了几拜,才回屋补觉去了。
“呦,你们都起来啦?”院外传来扈娘子的声音。她手中提着菜篮,里面装满了青菜,背上还背着小宝。
“谢公子,你已经好了?”扈娘子见谢启暄生龙活虎的样子,便知道他的烧已经退了,随后她又向慕容琅的屋里探了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容公子可醒了?”
“嗯,他已经醒了,身上的毒也解了。”谢启暄抢着说。
“呀!那可太好了!我早上去地里摘了些菜,一会儿就给你们做饭吃。”扈娘子终于露出了笑脸,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晌午,扈娘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扈大哥又拿出了一直舍不得喝的酒,一顿饭大家吃得甚是开心。苏墨架不住几人的好奇,将他取玄冰花花蕊的经过讲了一遍。慕容琅和御风了解苏墨的功夫,倒也不觉意外。扈大哥一家和两位车夫却听得一愣一愣的,谢启暄没想到苏墨竟还有如此好的轻功,不由又对自己敬佩了几分,他选苏墨做朋友真是太有眼光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时辰。
由于谢启暄生病和慕容琅中毒,一行人已耽搁了不少日子。慕容琅心里惦记着霍州战事,决定明日启程,不再久留。
入夜,皓月当空,繁星闪耀天穹。慕容琅身披外裳站在院中,对月凝望。月下之人病容仍在,却是另一番清贵风姿。
御风已将昨晚的事告诉了他。在慕容琅看来,苏墨确实对他动了杀心,而最终愿意为他解毒,是因被御风的一番话和扈大哥一家的哀求逼就,并非本愿。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这倒能说明苏墨是明事理,晓大义的。
说起来,打虎那次,慕容琅又何尝没看出苏墨欲弃他与猛虎单打独斗?而他顺水推舟放苏墨背谢启暄先走,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对苏墨的试探——苏墨曾对素不相识的韩娘子施以援手,可见此人不仅不是恶人,甚至可称得上心思纯善。
慕容琅相信,自己当时舍己利他的举动一定会激发苏墨的善念。不出所料,苏墨果然回来了,这让慕容琅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故而当猛虎最后扑向他那一刻,他相信苏墨一定能完成手刃虎腹的任务,因此才丝毫无惧地与猛虎正面相迎。
至于另一部分原因……
夜风清凉,吹起青年的袍脚,他紧紧了外裳。天上星光流灿,明辉烁烁,令人移不开眼。这景象他见过,在七夕夜谢府的屋顶,在与猛虎鏖战的林中……那,是苏墨的眼睛。
“逸之兄!”身侧突然传来一个少年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慕容琅的思绪:“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慕容琅转过头,见苏墨正看着自己,眸中正是天上那副美景。他有片刻的失神。
“在床上躺了一天,现下睡不着,出来走走。”慕容琅回道。他看苏墨手上拿着些枝叶花茎,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好奇地问道:“贤弟,你这是……?”
“哦,那天去摘花蕊时候,我见这山上有不少药草,想采一些带在路上,也许用得着。”苏墨淡淡地回道,抬脚便要回房。
“贤弟,”慕容琅见苏墨要走,立刻叫住了他:“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嗯,逸之兄有话请讲。”苏墨第一次见慕容琅和自己这么客气。
“你……是否与慕容家有什么误会?”感念少年对自己的相救,慕容琅突然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想当面问问苏墨究竟与慕容家有何瓜葛,让这位少年夜探慕容府,暗闯父亲书房,甚至欲置他于死地?若真有什么误会,尽快解开也于便日后的相处。
“误会?”苏墨没想到慕容琅问的竟是这个,旋即内心冷笑,暗道,将灭我陈氏满门之事称作误会,可真是会避重就轻。他面色陡然一凛,对慕容琅回道:“逸之兄说笑了!我区区一介草民,怎敢与朝廷重臣有什么误会?”
“可你上次……”慕容琅追问。
“上次?不知逸之兄指的是哪个上次?”苏墨打断他,故意戏谑着道:“是指我在屋顶上看你练剑那次?还是我遗失香囊那次?亦或是打虎时回来救你那次?还是刚刚为你解毒这次?”
慕容琅没想到苏墨竟如此不加遮掩,就连那晚偷窥自己练剑都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一时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
“看你练剑,是为一睹大周第一将军的风采。遗失香囊,是我的不小心,逸之兄如若拾到,还请还我才好。至于救你这两次,怎么?难道逸之兄还要因此而怪罪我不成?”苏墨咄咄逼人。
慕容琅见苏墨睁着眼说瞎话,还说得理直气壮,不由有些气恼:“贤弟真是好口才!为兄着实佩服!贤弟出手救了为兄两次,为兄自当感激不尽!只是以后贤弟若想看为兄的剑法不妨直言,我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愿意舞上几招。趴在房顶上窥探,实非君子所为,贤弟以后切莫再做了。至于香囊嘛,我确实捡到了一枚,可惜啊,这枚香囊为兄留着还有用,暂时就不还给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