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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御医虽然从没看到那位皇室贵族抱了个脏兮兮的野娃娃就冲进来让他们医治的,却也诺诺应是。一人道:“小朋友,先把手放下来吧。”
然而,那幼童一路被谢怜抱进来,路上都乖得很,这时却死犟了起来,紧紧捂着右半边脸,说什么也不肯放下手。我说:“堂哥,他怕生吧!”谢怜微一举手,道:“没事,我来。”
那幼童坐在椅子上,谢怜无法平视,他便微微俯身,弯了腰,歪头问姓名。半晌,花城才低下头,道:“……红……”声音又低又小,有点含糊。谢怜又问年龄,听他腼腆地答了“十岁”,却是一怔,再哄孩子。
治着治着,几位御医都仿佛十分纳闷,啧啧称奇。谢怜一直在旁边守着,闻声,道:“各位,如何?”
一名御医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这位小朋友当真给人殴打了一通,又被塞进麻袋里拖了一路吗?”
谢怜无语片刻,道:“那还有假。”
御医道:“那便很……了不起了。我从未见过如此顽强之人。断了五根肋骨,一条腿,各种大小伤势,居然还能清醒如常,成人尚且难以做到,遑论还是个十岁小儿?”
谢怜问:“这伤都能恢复吗?” 一名御医给那幼童的头重新缠上了层层绷带,道:“必然无碍。
谢怜这才放下了心,一点头,道:“有劳了。”
有宫人通报,国主陛下与皇后驾临。众御医立即迎出去行礼。谢怜把那幼童抱上了床。一众侍从与宫人拥着国主与皇后步入殿中。
皇后面色发白,道:“皇儿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伤?”谢怜道:“母亲请放心,我没受伤。”
这时,戚容在角落喊道:“姨母,救我!”皇后这才发觉,戚容竟然给押在一旁,方道:“这是怎么回事?”
国主则眉头一皱,道:“风信,你为何像擒拿犯人一般拿着小镜王?”
谢怜道:“我让他拿的。一个十岁的孩子。戚容派了手下人去围殴他。要不是那孩子命大,只怕横尸当场。”
戚容冷笑道:“表哥,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凶,在你面前装得可怜罢了。我叫了五六个人,硬是逮不住这小鬼,他惹火了我,我才把他拖在马车后面跑?”
国主和皇后脸色变了。戚容如此做派,百姓看见后岂不作为茶余饭后谈资?
国主面色微青地道:“带小镜王下去,金车收回,禁足思过,一个月不许放出来。”
戚容道:“收便收吧,我早知道今天是跑最后一回了这是我的不对。不过,太子表哥的手下,是不是也该责罚一番?姨父姨母,闻谦手臂,可就是给这个风信折的!”
闻言,国主立即望向风信,脸上现出惊怒之色。风信微微低头,慕情则不易觉察地往一旁挪了两步。
国主冷冷地道:“风信,莫非你因太子殿下对你好而骄纵吗?对太子殿下的堂妹闻谦公主也敢动手。”
风信闻言,准备跪下。谢怜却道:“不必跪下。风信是折了惟忆的手臂不假,但究其缘由,是为治戚容,护主,但惟忆替戚容挡下了。他无错何必跪下?”
我也替风信求情:“不是他的错,是我为戚容挡下,他来不及抽手。”
戚容便说:“闻谦你手都那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替他求情。干脆就让他也折了手臂,跪下来朝我磕三个头。”
国主缓缓点头,似乎觉得此举可行。风信举起右手劈下左手。再对着戚容跪下磕头,谢怜没拦住。
戚容颇为得意,哈哈笑道:“行啦,本王就勉强原谅你吧。早这样不就好了?闻谦你呢?”
我无奈地点了头,戚容神清气爽走了,而风信还跪在地上,一旁慕情看着这一幕,神色隐隐发灰。我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谢怜则猛地转向父亲,燃起怒气
风信和皇后拉向他。谢怜只得强行忍下,国主面色这才微微缓和,沉着面容出去了。皇后叹道:“唉,好孩子,委屈你了。”
风信道:“皇后请千万不要这么说,职责所在罢了。”听了这句,慕情目光闪烁,似是无声地冷笑了一下。皇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