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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酌(5 / 10)

未曾变过……”聂桢不禁淡淡赞过一句。

“谋心而已。”姜维的语气却比聂桢更寡淡。

聂桢默默接住这四个轻描淡写的字,倍感欣慰。

“家中近日如何?”

一别又是小半载,他必会问起成都。

记得第一次收到家信是在腊月初八。军中分粥而餐,一片热气氤氲中,聂桢揣着她的手迹过来,借着自家将军的好心情,轻轻松松换去一碗滚熟的粥。

她不爱写信。这是她在家书里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她说,平日修史时所抄写和查阅浩瀚的文字,本就累及双眼、十指,每及提笔再写近况,倍觉倦怠。倘无特殊的,便不再问安。

一副通知他的口吻。他拿着薄薄一层纸,看着写了不到半页的内容,心间竟有失落。

他生出一股浓重的无奈。成都与汉中相距虽不算很远,但乱世天下,山不高,水也长,有家的人,还是会暗暗盼及云中锦书。

第二封家信是他接连不断地保持某个稳定频率写过三五封后才慢吞吞得到回复的。他心中半是宽幸半是酸麻,因她字字句句间尽显小女儿娇嗔之态,颇有几分受他所逼、因而怪责于他的意味……

逼出结果了,那也算满意了。至于后来字里行间透露着的娇态,他倒也愿意看着。

聂桢回答:“近日无事。”

“家中无事……那夫人呢?”

“亦无事。”

“子固。”姜维饶有兴味地盯住他的脸,手间自然也停了笔:“你我十七岁便认识了,此间又无外人,便和我说说,你是对阿念有微词么?”

聂桢听他唤自己的小字,又提及夫人的乳名,心下放松的同时,自然也攀上几丝谈及亲近人和亲近事时的复杂情绪。

“怎么这么问?”

“上次我在建宁,捎去口信向阿兄及府中同报平安,为何只说给兄长,而不告知阿念?”

“……”聂桢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开了。

姜维却没有放过这个动作,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聂桢的眉眼,看到后者将眼光默默投在地上。

“我知道,你也许认为我之前进宫求旨,是着急了些。但……除去‘那些原因’,我也是真心想娶她。”

“那……你这‘真心’,占了‘所有原因’中的多少?”聂桢反正也一直想问,干脆利落的,就由着它脱了口:“总归,不会是实心实意,对吧?”

他说得不错。姜维没有立刻回复他——因他在犹豫。

“不是实心实意,但也有七分。”他最后说。

“端初大哥知道么?”

“嗯。”

“那他呢?陈仓侯?他也知道么?”

“他……”姜维苦笑:“泰伯大概以为这‘七分’的真心,全教我使在了‘唯利是图’四个字上。在他眼里,我向来是个表里不一的……”

聂桢不禁嗤笑道:“那你的‘阿念’呢?她大概不知道吧。”

“待有朝一日我那真心达到了‘十分’,她大概就会知道了。”

聂桢没说话。他深刻地看着姜维。案后人则垂目看住墨迹未干的狼毫,心下似有所想。

“伯约,我并非有意冷言冷语,实是此女娘家在朝中势大,而她偏又是性子骄矜的,若不加以颜色,我唯恐你会……”

姜维却笑起来:“唯恐我如何?唯恐我被她‘欺侮’,是么?”

聂桢面色微赤,咬着牙关不肯承认心里的真实想法。

“子固,你得明白——就算她再骄蛮,那也是我下了聘礼的夫人。你待她须得恭敬有加,不可僭越半分。你同我之间的私人情谊牢不可破,可她仍是我们这个家中唯一的主母,你不仅要敬重她,更要容许她日后对你的驱使。”姜维沉眸,对上聂桢的脸色。

“是。”聂桢摆正脸色,郑重应答。

“最初,外人眼里,我是弱势的一方——也许到今日,仍是如此——当时同二位兄长做出归南决定后,摆在我们所有人面前的只剩一条艰难的路。论及地位、身份、钱财,我皆不及她。可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们其实很相配。她有很强的信念,我也一样。而她的坚强能够与我并肩。我们都希望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这场婚姻势均力敌。”

聂桢沉静地听完这样一番似在彰明面前男人心迹的话,眼中微动。

“梁贲那边……可有新的书信往来?”点到为止,姜维便转了话题。

他问及梁贲,便是在记挂母亲。

聂桢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一切平安,这回还附了老夫人的手书。只是不知你现今驻在汉中,一并送至成都去了。”

姜维默然点头,不再过问,聂桢也不再搭话。

“将军!军司马请您今夜晚些时候去中军大帐一趟。”门外有人来报。

聂桢再次望向姜维,后者仍低头写着东西,应过一声便打发了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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