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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2 / 8)

我就要散开了。

“黄医生,你是梦里的人吗?”

“不是,你已经醒了。还记得和你说要相信我吗?”手腕处被什么紧紧地拉住了。是一只被钉在木板上的蝴蝶。我只能信任。

“我去学校了吗?”

“曾然...那是梦。你今年多大了?”他的手指在我眼前摇头,被剪断分裂后重聚。断断续续的声音,像一台破旧的唱片机。支支吾吾:“十六岁,上高一。”奇怪的是这个问题好像在哪儿梦到过,现在也许还在梦里?如果梦和现实分不开,我该凭什么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们慢慢来,你有事就按手边的铃。”关切的眼神,他伸手指了指我右手边的按钮。我想如果连梦里的人都开始关心我了,应该也算不得是什么噩梦吧。

据说被夜晚蛊惑的人会永远睡在梦里。我在这里多久了?现在是哪个月份?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画室的钟表有时往前走,有时停住。陷落在时光里绕不出来。周围的一切什么都听不见,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输进我血管里的药水一直没停过。在我睡醒之前,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顶楼的风吹过我的耳朵,乌鸦在嘶吼。我看向李舒。“对不起,对不起”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重复。哭喊。泪滴伏在我肩膀上。她一口,我一口,脚下凋零的烟蒂,是三月未绽放就要枯萎的花蕾,一束,一束。是失航的飞机,左右晃动。扶着我肩膀微微笑的人,她退后再退后。倒在云层上,消失在黑夜与白昼的齿轮中。我奔跑大喊,她的衣角,擦过我的手心,的温度。滑落。花落了。面前的人就这样消失了,眼前的世界模糊,再模糊。我抬手拂过泪珠,眨眼间是我倒在了血泊里。

“曾然,你醒了。”

白色的墙,白加橘黄。

“我还活着吗?”白色天花板,白的雪红,我就躺在血泊里?

“曾然,是梦。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上高一。黄医生,这个问题我梦到过。”

“不是梦。曾然,这个问题只能在现实中。”

“这是你的早饭,等下给你松开先吃饭吧。其他的,会好的。”他指向床头的那个白色饭盒。头顶的天花板下降,降落,停在了我的脚尖的,是一片冰冷的雪花。小笼包、米粥。恍惚中看到张石安走过来抱着我,问我爱不爱他。他面容模糊,高高瘦瘦的,带着眼镜。那个本该上高二的我,却在精神科接受治疗。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什么感官都被剥夺。那时,我确定了,我活在一个本身就不存在的世界里,没有痛苦,不要用思考,也没人邀请我出演新的“剧目”。终于活成了一个概念。

福尔马林,只有福尔马林在空气中飘着。我无力思考,更没有办法证明。躺着和吃饭成了唯一的活动。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没睡。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可以反光的物体,洗澡间里也没有。自由是稀少的。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睡着,都是不能掌控的。唯有数不清的针管和药片。

护士的脸明明暗暗,眼皮抬一下就模糊一点。

“把她给我办了!”一群人扯着李舒的衣服。她大叫着,他们不仅无动于衷反而更加兴奋。凌晨的校园没人听得到,我用手去抓,唯一能摸到的就是空气。“不是喜欢吗?让她光着!那幅画所有人都看到了,拒绝我!你配吗?还装你妈清纯呢?”她在颤抖,我冲过去。站在他们面前挡住李舒,可我明明就站在这里,他们却看不到我。我大声呼救却无法阻止。“把她绑到桌子上,那块好使劲。天亮就校庆了不是?拒绝我?让大家都看看!”红色的木质桌子一张一张拼在一起,白色的布台上,一块一块的污垢。被扯乱抓损后,皱巴巴的掉在了地上。我站在在课桌前,看着他们把她撕毁,扯碎。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的忍着,忍着。她扬起脖子望向天空,天空暗的像一只塑料袋。黑压压的塑料袋,她被装了进去。我努力的叫着、喊着、跑着,可是却无能为力。他们走后,我终于有了形体。我奔向李舒,把她解开。我跪在桌子上流着泪,抚摸着她的脸。她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我抱着她,她乱蓬蓬的头发像校园栅栏上的铁丝网,无论怎么梳理都依然凌乱。她先是哭着,再是大叫着,最后边笑边撕扯我的衣服。我想要扒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是一棵长了根的柏树。□□的我被她绑在主席台上。太阳就这样升起了。台下的人,他们穿好校服,把手里的书砸向我。我叫喊,无人理会,面无表情地挥着双臂,他们只觉得我是疯子。他们手拿着菜刀冲向我,我抱着自己无处可躲,倒在人群中。一把把匕首刺穿了我的胸骨。

“曾然,你醒了。”

白色的天花板,白加土黄加深红。吊瓶里的液体一下一下的钻进我的血管中。

“是梦?是我被□□了?”

“梦里有真实的,也有虚构的。但是都不等同于现实。”白色大褂拿在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那双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看一直生命垂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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